第六章 有点羡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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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里流下一片阳光，
看起来就像耀眼的乌云。
听说生活有很多方向，
想来与迷途没什么两样。
谁讲述的幸福故事？
猎人杀死了大灰狼，
人鱼在泡沫里歌唱，
卖火柴的女孩冻僵，
小丑鸭张开白翅膀。
乖巧，爱情，怜悯和坚强，
细听起来格外荒唐。
孩子不该偏离方向，
爱情要用苦难歌唱，
生命总被奢望烧光，
天鹅要比鸭子漂亮。
天空里流下一片阳光，
照在镜中，空空荡荡，
故事里没有真相。
……
“唔……呃……啊……”
白影坐在沙发上，双手抱头痛苦地挣扎，茶几的笔记本电脑上大片空白，只有一小部分地方填上了黑色文字。
“你这是又写不出东西来了？”
樱岛麻衣坐在另一头，翻看着手里的剧本，饶有兴趣地探头瞥了眼电脑屏幕：“嗯……你这歌词写得挺丧，总感觉和冲田导演这个剧本不太搭吧？”
“呵，区区魔道导演，他字里行间那些浅显的意思，都快糊我脸上了。”
白影勉强挣脱卡文深渊，不屑道：“什么《人间美好物语》，看似在写喜剧，分明是在表达悲剧，故事主题是青年与时代变化交织的迷茫感，观众看来他们的故事有好有坏，实际上一个个都被时代抛来抛去，有的被家庭安排终生，有的被有的被好运砸在头上，有的挣扎着被冲进下水道……都是求而不得，甚至不知道在求什么，魔道导演还是犯了文青病，有种即将扑街的美。”
白影露出对同行赤果果的嘲笑。
“嗯……”樱岛麻衣翘起腿，低头仔细看了一下剧本，“好像有点那种意思……”
“我都说小黑屋闭关不靠谱，魔道导演偏偏一意孤行，写出来的东西只能说不堪入目，有乐子和趣味的地方太浅，想体现深度的地方不够，悲剧性太过于薄弱，没办法将故事噗呲一下捅人心窝上……”
白影尽显指指点点的功力：“一言以蔽之，我奶导演必定扑街！”
“那黑粉君会怎么写？”
樱岛麻衣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，正在卡文。”白影耸耸肩说道，“魔道导演想拍的内容，中心内容大概是关于青年的迷茫……或者说一种现代人的迷茫？毕竟从小到大，某种意义上就是从小被骗到大，再加上时代的影响，社会对自我的压抑，青年特有的对传统的质疑等等。”
白影打了个响指：“以勇者plus你举个例子——父爱如山，威严、深沉而不言不语。这种宽泛话语，用来体现父亲对孩子的感情，乍听之下有点道理，但落到你耳朵里，听起来就是个……”
“就是这样。”
樱岛麻衣踩住白影脚尖，皮笑肉不笑道：“黑粉君举例子的时候，总喜欢在别人雷区里乱踩吗？”
“这说明我有道理。”
白影理直气壮道：“你急了，我说对了！”
“德性。”
樱岛麻衣翻个白眼，再度低头，一边仔细翻着剧本，一边随意将左脚拖鞋踢掉，脚趾头撑开朦胧黑丝，继续蹂躏着白影的脚尖，只是缺乏拖鞋底的硬度之后，踩踏动作多少有些挂羊头卖狗头。
“嗯……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，导演是在质疑‘孝顺’‘爱情’‘同情’‘奋斗’等精神的意义吧？”樱岛麻衣若有所思道，“现实很复杂，找出否定某种说法的证据，总是很容易，但否定完这些东西之后，找不到值得肯定的东西，于是剩下的就只有迷茫，这个剧本好像还不错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
白影撇撇嘴说道：“你这么努力地给剧本找意义，剧本还能没意义？从黑粉的角度上来说，我十分建议你接这部电影，这可是你转型演员的第一步，争取给自己的职业生涯增加难度，来一出现实版莫欺少女穷……”
樱岛麻衣的脚掌用力一压，笑着说道：“黑粉君不看好的话，怎么还愿意答应导演的邀歌？”
“因为我没钱了。”
白影深沉地吟唱道：“夏天刚刚过去，我的钱包已经和秋天一样萧瑟。”
“天气渐渐变得不那么炎热，我的心和钱包一起冷却。”
“世界还是一样的美好，只是我没有钱。”
“创作已经变得痛苦和难以坚持，但我还没有钱。”
“你继续说下去的话，契诃夫会在梦里找你要版权费哦。”
樱岛麻衣微微皱眉道：“不过，你钱都用在哪儿了？”
白影略微回忆了一下：“嗯……做烟花，换电脑，置办表演的行头，租下这间公寓……”
“你还真是喜欢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大手大脚，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。”樱岛麻衣无奈道，“不做好自己的财富管理，未来可是会出大问题的。”
“没事，等我薅一下魔道导演的羊毛，就又能够到处浪了。”
白影说着又头疼起来：“总感觉差点意思，没有灵感，歌词还得再想想……”
“唔……”
樱岛麻衣歪头道：“比起脚来说，黑粉君果然还是喜欢手吗？”
“勇者plus，我必须认真和你澄清一下——喜欢手的不是我，而是杀手皇后。”白影将脚抽出来，语重心长地说道，“另外，杀手皇后只喜欢手，你知道为什么叫杀手皇后吗？因为它热衷于将手以外的部分给干掉。”
樱岛麻衣笑眯眯地张开左手五指：“黑粉君应该需要一点点激励？”
“真是一只漂亮的手，用纤细美丽来形容，略显庸俗寻常，若是仅以漂亮二字，则显得不尽人意，我苦恼忧愁地思索着，忽觉口舌生津——是了，我感到了一种饥饿，想以嘴唇感受这只手的触感，想用舌头品尝这只手的味道，想用牙齿轻轻啃咬，聆听发出的、婉转动人的声音……”
白影深情款款地描述，然后咽了口唾沫：“咕噜。”
“……”
樱岛麻衣闪电般缩回手，反应过来露了怯，抬手捋捋鬓发：“好了！你的赞美就到此为止吧，继续说下去已经可以作为呈堂证供了……咳咳，另外关于和花的事情，你有什么头绪吗？”
“这种事情……”白影摸摸下巴，“勇者plus，如果你爸忽然想和你妈复婚，你心里会是什么想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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